學會走路／褚然之

文｜褚然之
編輯｜方小V


擲筊擇日當天，我緊盯網路直播，見爐主從農曆二月開始請示，我心想，怎麼沒有從正月開始問呢？（編按：白沙屯進香擇日從農曆二月、三月、四月、正月、二月……依序跋杯請示媽祖，需得連續三聖杯決定；遇閏月則加入跋杯選項。）

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，是因為去年六七月時，我做了個夢。夢境提示2023年與2022年進香時程間隔較短，很快又要出發，可以提前準備。最後擲筊時間竟然真的在正月出發，按照自己過去慣例，我還是會去請示媽祖可否參加去程、回程或全程。最後媽祖連續三聖杯指示我參加回程，心裡真是又驚又喜。

這次與2021年同樣是回程急行軍，當年片段還在我腦海儲存區裡，影像歷歷在目。那次為了祈求媽祖救我女兒，目標只有一個：徒步完成急行軍。然而，在出發前腳踝就扭傷了，一路上一跛一跛，腳底踩到柏油路時反射出強烈的刺痛與無力感，每走過一座橋就像挑戰大魔王般，過了這關再過一關，好累！好痛！好難啊！幾度懷疑到想要放棄。最後走到慈后宮看見拉炮、彩帶、掌聲、鞭炮聲，如同遊戲破關後播放的勝利音樂，痛卻深深地烙印著。

圖｜褚然之 提供

我通常在進香出發前一個月左右開始吃素調整身體，但今年在正月出發，年菜大魚大肉少不了，自己默默決定年初二後開始吃素。距離出發日只剩下二十天，我心裡暗自竊喜，幸好先前有夢境提示，要提早準備，所以平時搭捷運時，刻意提前一站下車，再走路到目的地，讓自己提早習慣走路的感覺。

進香回程的前一天不知是興奮、期待、還是真的工作忙，我竟然熬夜到清晨。到了北港朝天宮向媽祖稟報起馬後，開始跟隨媽祖。神轎三進三退出發，後面跟著一大群香燈腳，擠在人群裡的我，走路只能小碎步。我刻意與前方人群保持一點距離，才能讓自己邁開腳步，用自己習慣的節奏行走。盡量讓上半身與背包間保持穩定；一雙好穿、好脫、適合自己的鞋子是關鍵；持續走幾小時後要調節體力，並適時讓腳底散熱再繼續走。

天亮了，中午在福海宮休息時，我讓溫暖的陽光直接灑在身上，才能好好沉睡。午休完畢，聽到鑼聲，繼續踏上行軍路程。到了夜晚，我選擇在媽祖停駕處旁邊公園的大理石凳小睡片刻。大理石好冰，低溫冷風，加上自己身上的衣服有點潮濕，我發現自己身體在顫抖，上下排牙齒彼此打架，發出喀喀聲響，我知道這樣不行，如果像人家說的「失溫」就糟糕了，趕緊起來動一動、拉拉筋，讓自己身體暖和。

媽祖再度起駕，我越走越睏，走一下就斷片一下，路邊盡是沒有護欄的水溝，十分危險。後來看到善心大德沿路臨時擺放的椅子，讓自己坐一下、小睡十分鐘，醒來後身清氣爽。走到天亮，看到熟悉的大安溪，突然精神百倍，腳步不自覺加快速度停不下來，一路持續走到通霄，我就要完成了！

《龍亨香燈腳》提供的勇字紀念牆。（圖｜褚然之 提供）

感謝媽祖保佑，讓我可以順利完成今年回程急行軍。記得走完2021年急行軍時，雙腳抬不起來，回家還痛了一個多禮拜；這次完全沒有這種情形，整個過程十分順利，我能自信地說：我學會走路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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